2021年初的疫情防控让我们知道了河北石家庄“藁城”这个地方。“藁”是一个生僻字,念作“gǎo”,本身指的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另外,在首都北京,大兴区也一度成为全市疫情最严峻的区县。“兴”是一个多音字,“大兴区”的“兴”读作“xīng”。
地名读音的辨别主要在于生僻字和多音字。那么,让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江苏有着哪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地名读音。
如果要选出一个江苏最有名的生僻字地名,那一定非盱眙不可。古语称“南不识盩厔,北不识盱眙”,南方人不认识陕西盩厔这个地名,北方人不认识盱眙这个地名。“盩厔”现在已改成同音的“周至”,“盱眙”念“xū yí”,仍然保留至今。如果不认识“盱眙”的,认字还只认半边,读成“于台”,这不仅要闹出笑话,而且可能会出现混淆,因为山东有一个紧靠江苏的县就叫做鱼台县。
涟水的“涟”本身也是生僻字,但是因为涟水县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一般情况下比较容易读出此字。
南京最有名的多音字地名要算“六合”了。“六合区”的“六”字发音“lù”,但是“六合”也有“liù hé”的读音,这是另外一个与地名无关的词语,表示的是上、下、东、西、南、北六个方位。
其实,“六”字在古汉语中读音就类似于“lù”,“liù”是北方后起的读音。我们从数字“六”的大写“陆”字可以看到过去的真正读音。安徽有“六安”,另外据考证,南京南部的禄口,本来也写作“六口”。
“栖霞”也是人们容易读错的地名,很多人会把“栖”念成“xī”。2021年初,山东栖霞金矿爆炸事故让“栖霞”这个地名备受关注。无论是南京的栖霞还是山东的栖霞,“栖”字都当读成“qī ”。南京有栖霞区、栖霞山、栖霞寺。
生僻字地名方面,江宁有“秣陵”、溧水有“柘塘”、高淳有桠溪”。
“秣”读“mò”,“柘”读“zhè”,“桠”读“yā”。
前面提到溧水有柘塘街道,江苏地名中有“柘”字的还有柘汪。柘汪是江苏最北的乡镇,归属江苏最北的区县——赣榆。“柘”本指一种小型树木,但作为生僻字,我们更多地是在地名中看到它,其中最有名的是河南柘城县。
2020年,连云港获批江苏省历史文化名城。我们从生僻字地名中可以发现连云港的历史文明。“朐”字是象征连云港历史文明的一个字,读作“qú”。连云港史上被命名过“朐县”、“朐山郡”,现在的行政区划设有朐阳街道,景点有朐阳门。境内的锦屏山也曾被叫过“朐山”,孔望山有朐园。此外,灌云龙苴镇的龙苴古城遗址也有着两千多年历史。“苴”念“jū”,但灌云当地人读作“xū”。
上述提到灌云有龙苴,“苴”在南通地区也有体现。如东有苴镇,通州有五甲苴,中共海门党史上有著名的“三打汤家苴”事件。如东当地民众把“苴”念成“jiā”、“jiē”等读音。
如东栟茶是南通地区仅有的两个国家级历史文化名镇之一。“栟”字非常罕见,念作“bēn”。清代著名的文字狱《一柱楼诗》案就发生在栟茶,诗集中有“明朝期振翮,一举去清都”以及“大明天子重相见,且把壶儿搁半边”等内容。
拜《水浒传》所赐,我们看到“浒”字很容易读成“hǔ”。但其实地名中的“浒”经常是念“xǔ”的。栟茶有浒零社区,海门有浒通河,“浒”都读“xǔ”。
南通地区有“浒”字地名,苏州也有。常熟有常浒河、浒浦,虎丘区有浒墅关,“浒”都读“xǔ”。传闻乾隆下江南把浒墅关名称读错,人们才将错就错把“浒”读成“xǔ”的,此后就一直这样读了。
苏州的多音字地名很容易读错。相城区的“相”为第四声,读“xiàng”,而苏州大学旁边的相门的“相”却读“xiāng”。相门旁边的路干将路的“干将”读“gānjiāng”。莫邪路与干将路在相门附近交叉,“邪”念“yé”。
苏州九大园林中的沧浪亭,“浪”读“láng”。另一座园林耦园的“耦”读“ǒu”。沧浪亭和耦园不仅是苏州园林的代表,还是世界遗产的一部分。其他景区中最有名的生僻字是甪直的“甪”,“lù”音。由于甪直名气很大,“甪”字早已不是难认的字了。
“耦”是苏州和盐城共有着一个生僻字。射阳县有耦耕,原为乡镇,现为县城的一部分。除了用作地名,“耦耕”一般表示二人并耕,泛指农事。
体现劳作的还有东台的“曹”。“”读“piě”,是烧盐制盐用的锅,体现出淮南盐场地方文化。现在把“曹”改成“曹丿”是没有根据的。
弶港镇同样位于东台。“弶”念“jiàng”,指的是一种捕捉鸟类与鼠类的工作。东台还有溱东镇,“溱”读“qín”。
“溱”在泰州被用作的地名更多。姜堰有溱潼镇、溱湖。“溱”既是生僻字又是多音字,另一个读音是“zhēn”,“潼”读“tóng”。溱湖有溱湖簖蟹,“簖”读“duàn”。
泰州地区有大量与“垛”有关的地名,“垛”念“duǒ”,兴化有千垛、大垛、荻垛,姜堰有俞垛,泰兴有横垛、新垛,都与里下河特有的垛田有关。
泰州代管的两个县级市兴化与泰兴名称中都有“兴”,读音均为“xīng”。
“垛”是里下河地区共有的,泰州有,扬州也有。高邮有甘垛,宝应有鲁垛。提起宝应,其名称与唐代“宝应”年号息息相关,有祥瑞之意。“应”读第四声“yìng”。宝应有黄塍镇、氾水镇。“塍”念“chéng”,“氾”念“fàn”。氾水和名著中的“汜水关”(音“sì”)完全不是一回事。
扬州城区有汶河路、汶河街道,“汶”读“wèn”。汶河和著名的山东大汶河没有任何关系。
宝应有黄塍镇,宜兴有高塍镇。另外和泰兴、兴化一样,“宜兴”的“兴”也读第一声。
在江苏景区名称生僻字中,最有名的可能就是鼋头渚的“鼋”了,该字读“yuán”,“渚”读“zhǔ”。鼋头渚风景区的旁边是蠡湖国家湿地公园。“蠡”读“lǐ”,和范蠡相关。
太湖边的生僻字还不止这些。鼋头渚、蠡湖附近有具区路。具区是太湖的古称,“区”读“ōu”,作为姓氏也读此音。《滕王阁序》中称:“家君作宰,路出名区。”还是这个读音。
无锡“渚”在常州也有,溧阳社渚即是其中之一。其实我们小时候学过的孟浩然的《宿建德江》里就有“移舟泊烟渚”。但可能这个字在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很低,很多人就渐渐忘了此字,最终认不出来了。
论及溧阳,“溧”字本身也是生僻字,南京有溧水区。2021年2月,南京都市圈发展规划正式获批,常州所辖的金坛区及代管的溧阳成为南京都市圈的一部分。溧阳另有生僻字地名竹箦镇,“箦”念“zé”,古籍中有著名的“曾子易箦”。金坛有洮西镇,“洮”念“táo”。
常州最著名的生僻字可能是“滆”字,境内有滆湖,太湖岸边有太滆村。
镇江的生僻字在名胜古迹上体现得较为明显。可以说,生僻字侧面反映了镇江历史文化的繁荣。金山中泠泉号称“天下第一泉”,“泠”读“líng”,清凉、清澈之意。焦山有瘗鹤铭亭,“瘗”读“yì”,埋葬之意。《古文观止》里有王阳明的《瘗旅文》。
位于新区的圌山也是一座名山,尽管没有三山知名,其中的“圌”读“chuí”。另一座名山南山,山上有挹江亭,“挹”读“yì”。南京有挹江门,是民国所设城门。
徐州下辖3县,代管2个县级市。这5个地方的地名有3个存在生僻字,即“新沂”的“沂”,“邳州”的“邳”,“睢宁”的“睢”。对徐州有些了解的话说,这三个字都是日常用字,但不清楚江苏市县的人们对此很容易读错,“沂”读“yí”,“邳”读“pī”,“睢”读“suī”。
值得一提的是,“睢”和2021年初热播电视剧《大秦赋》中的范雎的“雎”字长得很像,读音、意义完全不同。另外,睢宁境内有古邳镇,即《三国演义》中的下邳,和现在的邳州有关联。
由于淮海战役的缘故,碾庄可能是邳州最出名的乡镇,“碾”读“niǎn”。
新沂的“沂”、涟水的“涟”、溧阳与溧水的“溧”,都因为成为了市、县、区名称的一部分而容易被识别。沭阳的“沭”也同样如此,这些地名都深受周边河流名的影响。江苏废黄河以北的水系叫做沂沭泗水系,宿迁境内另有淮沭河。
江苏的生僻字、多音字地名还有很多,它们如同点点繁星一样,镶刻在江苏大地上,成为永恒的文化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