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曾广泛地分布于今天中、俄、朝三国境内,今天,中国有以女真为主体的多源民族——满族,俄罗斯也有乌德盖等女真亲源民族,而朝鲜半岛却只剩下单一的朝鲜民族。
海东青翱翔的地方,是白山黑水的极寒大地,这里孕育着许多亘古的民族。女真人就是其中最古老的一支,从肃慎、挹娄到黑水靺鞨、女真,他们的生存半径从未扩展出东北亚。
古代朝鲜半岛也是其重要的分布地之一,那么今天的朝鲜半岛还有女真人吗?他们又成了什么民族?
东海女真人蒲鲜万奴建立东真国,继承金国在朝鲜半岛的控制地域,加之高丽叛将贵福之土地,大致与高丽国在今朝鲜清川江划界。
东海与高丽在青州(今朝鲜北青)和定州(朝鲜定平)设立榷场,进行贸易。当时女真人大多在清川江以东分布,但清川江以南也有许多女真人活动。
蒲鲜万奴率领的辽河一带女真人,从朝鲜半岛逐渐向今吉林、黑龙江等地迁移,十余万众之中许多留在了朝鲜半岛。
当时的高丽国实力较弱,一度向小小的东夏国“朝贡”,东真国与高丽交界的今朝鲜咸镜北道和咸镜南道地区,后来成为历代女真人在朝鲜半岛活动的主要区域。
元朝灭东真国后,开始大举攻打高丽国,迫使高丽承认藩属关系,即便如此,元朝仍在东真国的基础上,向朝鲜半岛持续拓展疆域。
元朝最后与高丽划界的区域在铁岭一线,此铁岭非彼铁岭,大致在今天的朝鲜江原道中部,也就是在元朝向双城总管府以南继续拓展了二百余里的疆土。
后来又有东宁府的设立及归还等疆域变化,元朝在这些疆域内大量迁徙女真人前往垦殖,设立千户、百户所,加之朝鲜咸镜南、北两道既有的女真人,当时朝鲜半岛的女真人数量相当可观。
元末明初,中原动乱,女真人也迎来了大规模的迁徙与依附,他们主要集中在鸭绿江、浑江、图们江等流域活动,也就是中国东北与朝鲜半岛的传统疆域界线之上。
在这一时期,后来建州女真的前身斡朵怜部和胡里改部,因受到东海女真兀狄哈部的频繁袭掠,已迁徙到朝鲜半岛,并在阿木河流域生存发展二十余年。
明朝也经历了从对辽东控制较少,发展到剿灭北元纳哈出及永乐初期经营位于朝鲜境内铁岭卫的东北疆域稳固过程,知道最后随着女真再度南迁及其他诸多原因,双方以鸭绿江划界为止。
而未来的百十年间,明朝与朝鲜对女真的“竞争”,决定了两国疆域的变化,也预示着未来东北亚历史的发展。
北拓疆土,来自半岛的野望。
元朝末年,元廷已无暇东顾。1355年,高丽先后攻下鸭绿江以西的部分地区,次年,攻占双城总管府等共计八州五镇,势力到达鸭绿江下游等多地。
到了明朝洪武初年,朝鲜半岛未被高丽攻占的地域被北元纳哈出势力控制,高丽趁着明朝在辽东布局未成之机,继续向北拓展疆域。
从1369年到1390年,高丽先后设立泥城万户府、吉州万户府等治所,开始全面管理侵占的女真土地。
这期间,高丽国完成对鸭绿江南岸的基本控制,甚至数次渡江杀掠,其野望北疆的雄心早已按耐不住。
女真千户李豆兰帖木儿以百户投高丽的著名事件正发生在这一时期,随后众多女真部落纷纷效仿,有依附者,有与高丽建立“朝贡关系者”。
即使在末世的纷扰乱况下,元廷仍多次申斥高丽,但是高丽阴奉阳违,不断继续蚕食土地,兼并女真地区,元廷不得不先后两次对高丽用兵征讨。
对于高丽的野望,刚刚建立的明朝首先宣布继承元廷对女真人和半岛女真疆域的所属权,建立辽东都指挥使司后,立即言明要求高丽归还原居于鸭绿江以东的女真人。
明朝随后开始大规模招抚女真人,并设立东宁卫,来管理当地女真,继而恢复元朝之铁岭卫,继续控制鸭绿江以东大量半岛土地,直至1393年,因粮草不济,铁岭卫才从朝鲜半岛迁移到今天的辽宁铁岭。
半岛改朝换代后,作为藩属的朝鲜,在野望上有所降低,但仍对女真人进行招抚,期望到达以“豆满江为界”的愿望,豆满江即今图们江。
李成桂“回兵威化岛”,建立了朝鲜,他常年任职于女真活动区域,对于女真人的重要性认识清楚,所以即使成为藩属,他仍继承了高丽对女真人的不断招抚。
这明廷与朝鲜经过数次关于博弈,朝鲜完成了对鸭绿江南岸的控制,但双方对于女真人归属的博弈才拉开帷幕。
其中以建州女真的争夺最为著名,建州女真斡朵怜部在努尔哈赤六世祖童猛哥帖木儿的率领下,居住在朝鲜阿木河流域多年。
童猛哥帖木儿曾为朝鲜万户,后又受明廷册封为建州卫指挥使,曾数次听调随永乐皇帝北征阿鲁台,其部也在辽东与朝鲜间迁移不定。
后来在“阿木河事变”后,建州三卫彻底南迁至辽东,女真主力大部迁至明朝控制区域,但还有许多女真人留在朝鲜。
朝鲜王朝对女真人实行“向化”政策,招抚及同化女真人,为了边疆地区的安全,他们对女真人极为优抚,给予大量生产生活物资,用于安定人心。
同时,对依附的女真首领授予官职,并对建立“朝贡关系”的女真部落大肆封赏,当时许多女真部落两面投注,有朝鲜学者认为,明朝初时建立的180多个羁縻卫所,有一半都与朝鲜有“朝贡关系”。
朝鲜利用“向化”女真人维持与明朝境内女真部落的关系,又利用这个关系作为与明朝“试探”的筹码,其后如成化年间的众多事件,实际上根本还在于女真人于朝鲜的关系之上。
事实上,这种“向化”的实例很多,其意义和延伸辩证也很复杂,有些难以言尽。本文并非彻底查明这些女真人的真正去向,只是以此题回溯历史。
当然,他们的去向以不言而喻,《朝鲜王朝太祖实录》已经给出了答案,那个自称岳飞后裔的李豆兰帖木儿,他的家族后来成了朝鲜著名的望族青海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