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守璞如初
编辑:璞君
图源:电视剧《正阳门下小女人》
在酒圈里,“酒里兑水”可是大忌。
被发现了是要砸招牌的,
没准儿还容易挨打。
但是,偏偏有这么一种酒啊,
兑水兑得明目张胆。
问我是什么酒啊?
噔噔噔噔,就是这个!
咂酒也叫“咂嘛酒”,这可是羌族人民的心头好。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不唱山歌心不安,不喝咂酒心不宽。”没有什么事情是咂一口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口。羌族人民酿制咂酒,就像是蒙古族人酿制马奶酒一样,是一件需要全家出动的大事。羌族的咂酒一般都是由本地出产的青稞、大麦、小麦、玉米等粮食酿造而成的。粮食要选上好的,连酿酒的日子也不是随便哪一天都可以,一定要占卜出最合适的。
占卜的方式称为“鸡卜”,一般都是由家中的老人主持。顾名思义,鸡卜就是用鸡来占卜。先找来一只肥硕的大红公鸡,祭祀祖先,然后宰杀,刷洗干净后观看鸡脖子,若鸡脖子仍然坚硬,没有下垂,就认为祖先已经领了公鸡,可以酿酒了。如果鸡脖子下垂的话,那就只能再选别的日子,再来一只大红公鸡了。
日子选定之后,家中的女人们就开始筛选、清洗原料。而男人们则是在老人的带领下把家里的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焚香祈祷,意为驱走房中的秽气。
厅房扫净晾干后,把洗净的粮食装入大笼中蒸熟,再用簸箕搬到厅房,用竹耙拨平,再用竹竿把它围住以防“走气”。等蒸熟的粮食晾温之后拌上酒曲,装入大肚子坛里,用麦草和泥封住坛口,然后老人继续焚香祈祷,祈求人神、祖神、坛神,保佑酿酒成功,并许愿开坛时请众神享用。
封入坛中的粮食需要在酒曲的作用下发酵上七八天,可以说是能够亲眼看见的“纯粮酿造,固态发酵”了。
七天后的开坛是一个大日子。为了不冲酒气,就连老人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抽兰花烟,平时一刻不离兰花烟的老人这几天坚持一口也不抽,以便让体内的烟气释放干净。
开坛时庄重肃穆,老人带领全家男丁跪在祖先神像前祭拜,然后用铁铲子把泥土凿开一条缝,一扳而起,一股酒香便扑鼻而来。老人先用土罐子盛上一罐,添上水,献给众神,感谢酿酒成功及他们对羌人的佑护之恩。小孩子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充当“小蹿子”,用锤子把封坛子的土疙瘩砸碎,也算对众神的敬意。
有人说,第一次喝咂酒的时候,把坛子颠来倒去不知道怎么喝,最后搞了一只勺子。其实喝咂酒是真的需要借助工具的,不过不是勺子,而是一根“万能”的吸管。这根吸管一般都是使用藤管、竹管、或者芦管制作的,所以咂酒也叫“钓(钩)藤酒”“芦酒”“竿儿酒”。
在羌族,喝咂酒是一件热闹的事情。逢年过节或者有客来访时,打开一坛咂酒,大家围坛而坐,然后在坛中注入沸水,每个人拿一根长长的吸管伸入坛中,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别提多自在了。
坛中的酒喝完了就再加水,直到没有酒味儿了才作罢,所以一坛咂酒可以喝好多遍。听起来跟泡茶有点儿相似呢,怪不得说“茶酒不分家”。
虽然不能裹上鸡蛋液和面包糠去馋隔壁小孩儿,但是咂完之后剩下的酒渣却是真的可以吃的。由于咂酒的发酵程度并不高,所以羌族待客咂酒至味淡后,还食酒渣,俗称“连渣带水,一醉二饱”。
羌族人爱喝咂酒,但是咂酒却不是羌族独有的。这种风情酒曾在我国古代西部及西南部的广大地区遍地开花,历史也颇为久远,苗族、土家族、藏族等都有咂酒的风俗流传至今。
早在唐朝的时候,房千里就曾在他的《投荒杂录》中曾记载过鄂湘川黔交界区的咂酒风气:“饮以咂酒,盖亲而近之之意。”也就是说,主人家在表达亲近的时候才会招待客人喝咂酒。并且那个时候是要分先后的,尊长先咂,其他人后咂。
到明清的时候,就变成众人共咂,不分尊卑先后了,并且酿酒的水平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清人韦谦恒就描述过苗族酿制咂酒的情景:
可见清代的时候,酿制咂酒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数月,这样的咂酒发酵会更加充分,度数会更高,口感也会更好。
并且在以前苗族人咂酒的时候,还会在瓮上悬挂上一根带有小旗的细杆,瓮中注满水了,细杆就会上浮倒下,酒吸干了细杆就会直立起来。
有咂酒风俗的地区众多,但是酿得最好的还是要数贵州人。贵州人酿咂酒用的不是青稞和大麦,而是高粱,有时候还会加上稻谷和小米。特别是秋冬之交酿的酒,还可以长期存放,并且越陈越香,但是其他时候酿的酒就不行。
酿好咂酒,客来启封,插管吸饮,妙趣融融,这是当时贵州人最常见的咂饮生活。尤其是在遵义地区,饮用咂酒时场面宏大,耗酒亦多,有时候还会连船累桌,甚是气派。
莫友之《芦酒三首》跋语:
而在陕西,夫妻二人共饮咂酒,还是一种夫妻恩爱的表现呢。
虽然不同时代、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咂酒风俗各有不同。瓮坛粗酿的咂酒,或许在酒质上达不到醇香无比的效果,更不用说“酒液澄澈,空杯留香”了。但是这种众人其咂、群管齐吸的饮酒方式却充满了生活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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