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说一个暴露年龄的话题:
上次能真切感受到“中文流行歌曲正在被全世界人翻唱”,大概还要追溯到那首《Take Me To Your Heart》。2004年的时候Michael Learns To Rock乐队翻唱1993年张学友的经典歌曲《吻别》 。
即便到了现在,每当这首歌的缓慢而又抒情的前奏响起,我手上的时光机仿佛又缓缓转动起来,带我回到了那个午后——那个守在电视点播台前,苦苦等着别人点着动画,结果一遍又一遍听着这首歌的午后。
组成我们记忆中重要片段的那些经典中文流行歌曲,越是经过时间的沉淀,就越发让人感受到其中的韵味。
不单只是这首《吻别》,从去年开始,周杰伦的《青花瓷》也突然之间在海外火了起来,成为了一众老外的翻唱对象。
这首新西兰小哥翻唱的英语版《青花瓷》,瞬间点燃我对于“华语音乐”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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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吻别》的魔改歌词,这首《青花瓷》几乎忠实翻译了原歌词,虽然翻译版远没有中文那般有神韵,也实属难得。以至于老外们也顺势开始关注什么是“blue and white porcelain”,
后来小哥还学了中文,在国内综艺上和费玉清同台演唱了这首经典曲目。
除了英语版,还有日本小哥自己填词把《青花瓷》改成了一首日式“小清新”。
作为周杰伦最具代表性的一首中国风歌曲,2007年发布的这首歌总算因为这一波“翻唱潮”再度成为了大家的焦点。
当然也不仅仅只局限于翻唱的形式,曾经还有汉服小姐姐在巴黎街头弹唱《青花瓷》,引众老外围观的新闻,也说明了这首歌的魅力。
能超越国界获得全世界的喜爱,确确实实是因为《青花瓷》足够经典。
前不久,还有人把外国人听周杰伦《青花瓷》这首歌的反应剪辑在一起,其中有不少人的表现令我印象深刻。
比如一位络腮胡子的大哥,忘我地伴随着音乐摇摆身体,发出了灵魂深处的感叹:他做出了我喜欢的古典中国声音!
还有这位鸭舌帽小哥,瞬间就化身为方文山和周杰伦的迷弟,滔滔不绝讲述着对二人的敬佩之情。
即便是听不懂中文的老外,也开始试图跨越语言和文字的障碍,绞尽脑汁构想歌词中讲了什么故事。
这当然不是周杰伦第一次在海外“出圈”。越来越多的外国人,通过周杰伦的歌曲了解并爱上了中国文化。
曾经,在周杰伦的海外演唱会上,粉丝说自己是听着他的歌学中文的。
《霍元甲》一曲所蕴含的功夫元素,更是让老外们看得目瞪口呆。
作为周杰伦早期中国风歌曲的代表作之一,《发如雪》这首歌甚至还被编入了日本《通过歌曲记住中国话》课本教材。
一系列的,不禁让人直呼:好一波文化输出!
02.
周杰伦的《青花瓷》红了,大概很多人也很爱将那句老生常谈的“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句话挂在嘴边。
对也不全对。
对于外国人而言,能从一段优美的旋律里接触到中国元素,自然有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他们内心的那种对于“古老东方的向往和好奇”这种情怀。
但说到底,如果真的带给他们“原汁原味“的中国传统文化,像是古典小说和戏剧,其实很少有外国人能顺利跨越语言的隔阂和文化的鸿沟去了解其中的魅力。他们之所以会对这些带有中国元素的东西感兴趣,实际上也正和流行歌曲一样,是因为经过了“符合现代人审美的改造“,才引发了他们的兴趣。
继周杰伦之后,也有不少人在做着这方面的尝试。回看近些年的流行歌曲榜单,要是你没几首“古风”感觉都不好意思见人了。但遗憾的是,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像是周杰伦的歌曲那样成功走向世界。
就像知乎的网友总结的那样,仅仅只是高频词汇的排列组合就诞生了很多流水线般的中国风歌曲,一旦用多了未免就让人感觉到了审美疲劳。
在流行文化中如何继承和发扬所谓中国风,说到底“在骨不在皮”,你可以在表面功夫上学得一丝“好看的皮相”,但是没有真正对文化的深刻理解,最终还是在听众的检阅下会原形毕露。
中国风固然对老外来说很有吸引力,但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一味依靠堆砌这些元素,就能顺利地将自己的流行音乐打入国际市场。
不得不说,周杰伦从出道的第一张专辑开始就积极融入中国风要素。
当年一首《双截棍》一炮而红,很多人或许都是通过这首歌认识了这个看起来拽拽的男孩,也让人深刻记住了这种“柔中带刚”的传统兵器。
从一开始的《双截棍》到后来的《东风破》,周杰伦的 “中国风” 歌曲慢慢开始席卷歌坛。在著名作词家方文山的鼎力相助下,他们总是擅长从不同的角度去提炼中华文化的精髓,并巧妙地融合在自己的作品中。
他们越来越多从不同的传统文化中取材,不仅有中华武术,他们总是能通过不同的角度发现中华文化之美。就像讲书法的《兰亭序》,讲医学的《本草纲目》,还是讲传统服饰的《汉服青史》,都是一篇又一篇“切题”的优秀作文。
当然,周杰伦的成功除了方文山作词的功劳,更离不开他对中国传统音乐的钻研——我们发现周杰伦的中国风,有很多采用的都是中国传统音乐中的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这些旋律柔美秀丽而又娴静。因此,在那之后的《青花瓷》和《烟花易冷》等作品,都唱出了一种绝美的意境。
所以我想,为什么开头的视频里络腮胡子的大哥会被周杰伦的《青花瓷》深深感动到。因为周杰伦在汲取传统文化的精髓之时融入了自己的思考,他的每一次尝试宛若一场场音乐实验。他总是尝试着能将传统放进流行歌曲中,把各种不同风格的音乐混搭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自己特色的中国风。
03.
我想,任何创作其实都是这样。
唯有创作者们静下心来,少一些对浮于表面之物的“盲目追求”,才能沉淀出最打动别人的作品。
这并不是对经典的拙劣模仿,也不是进行一番四不像的“乱炖”,更不是孤芳自赏地“文化自嗨“。
而在这个兼容并蓄的新时代,还有人将传统文化与自己的想法相互融合,在通过自己的视角同自己的所思所想去碰撞,这样创作出来的”中国风”或许才是最有灵魂的。
这么看来,周杰伦最爱的游戏《英雄联盟》在如何展现“中国风“上,也和他自己那样走了一条类似的路:就在1月21日,拳头官方宣布为《英雄联盟》推出了新的中国风皮肤——“青花瓷”系列。
如此打破次元壁的联动,不仅让很多粉丝沈浸在“双厨狂喜“的喜悦中。毕竟大家都知道周杰伦自己有多喜欢《英雄联盟》。昆凌透露周杰伦曾在某次重感冒后坚持拉朋友通宵玩游戏。那英、庾澄庆等好声音导师也“举报”周杰伦在节目录制空档经常拉学员打《英雄联盟》。
而这次《英雄联盟》公布了最新的青花瓷系列皮肤,不仅因为与周杰伦经典歌曲《青花瓷》同名而引发了不少玩家的情怀。更因为其中的彩蛋让玩家大呼用心:当玩家选用伊泽瑞尔青花瓷皮肤展示舞蹈动作时,能够听到背景音乐正是熟悉的《青花瓷》旋律,对应的歌词则是那句经典的“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英雄联盟》这次制作青花瓷皮肤的火爆并不是偶然事件。《英雄联盟》其实和周杰伦一样一直在持续的做中国风的事情,不论是曾经的玉剑传说、去年的山海绘卷等等,一切都是有积累才有今天的爆发。他们也并非生搬硬套传统文化,而是根据自己的英雄人设和属性,巧妙地把其中相通的东西融合在一起。
不少网友都说阿木木这个“茶壶“造型的设计堪称神来之笔。
有细心的网友发现,其实去年周杰伦拜访拳头总部时,拳头皮肤制作人Sarah就表示了对《青花瓷》的喜爱。这一次的合作,我想无论是“网瘾青年”周杰伦还是拳头游戏的周杰伦粉丝们,一定都特别高兴。
无论是《英雄联盟》的青花瓷皮肤和周杰伦这些年极力向世界展现的中国风,都有极高的契合度。《英雄联盟》有和周杰伦一样,都在借助多元流行文化唤新中国传统文化面貌的形式。
1月21日,“青花瓷”主题皮肤正式上线。周杰伦在INS发文,称赞《英雄联盟》品味好,邀请全世界玩家到游戏内欣赏他的中国风歌曲《青花瓷》。得益于周杰伦自己的“卖力宣传”,大量海外玩家用户第一次通过LOL认识了国风歌曲《青花瓷》。
这次的皮肤国内先于海外上架,所以在国外的论坛reddit中,就有老外表示自己“酸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专门按照中国文化搞的回复:是,我有点酸了
“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可以从青花瓷原画里发现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结合。这些设计很好,并且让喜欢这类文化的人很有感触。”
还有人表示:中国人经常在保护和弘扬文化上下很多心思,我很高兴看到拳头正在这么足,干得好,相比之下,我们真的败了。
曾经周杰伦让世人了解中国风,现在全世界都通过中国风更了解了我们。
作为在传统中国文化和拳头游戏中“牵线搭桥”的腾讯,也因为这次力推中国风元素的创意受到了不少国内网友的好评。
还有更多的国内爱好者,以《青花瓷》皮肤作为蓝本,自发创作了一些精致的手工作品,他们因热爱而行动,在非遗传承人的帮助下还原了英雄联盟系列皮肤中的青花瓷丽桑卓。
周杰伦和方文山,从青花瓷中“取材”,将传统文化之美融入进一首流行歌曲之中。
《英雄联盟》又将流行歌曲的“神韵”提炼出来,化成了游戏皮肤这种抽象的存在。
而现代的学生们,因为出于喜爱,再度将这份传承化为工艺品,呈现在世人面前。
穿越千年,形式不断改变,不变的却是中国人所传承的“浪漫”。
流行歌曲和游戏,都是新时代的产物。
它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如此之多超越国界的人所喜爱,或许给了我们一个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新思路。我们不必滔滔不绝地将自己有多少年历史挂在嘴边,然后幻想着让外国人对我们的文化佩服地五体投地,这并不实际。
我们可以有文化自信,但千万别有文化自负。最好的文化输出方式,就是是通过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形式去让更多的人喜欢上并主动想要了解中国文化。
或许从今以后,外国人喜欢上中国元素的方式会又多了一种方式——我在《英雄联盟》里最喜欢那套叫做《青花瓷》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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