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晚，抖音与浙江卫视联合出品的跨屏互动音乐综艺《为歌而赞》第二季迎来收官演出“百赞音乐盛典”。曾在第三期节目中获得“百赞主打歌”的歌手孙楠再次回归舞台，带来了歌曲《烙印》。
出道三十二年，孙楠说他始终对音乐保持着敬畏的心、谦虚的心。 受访者供图
今年是孙楠出道的第三十二年。作为上世纪90年代实力派歌手代表，他见证了华语乐坛从实体唱片市场到数字音乐时代的变迁；作为音乐综艺“导师”，他迎来送往了一批批年轻唱作人；其个人音乐表达，也从慨叹生活过渡到思考人生……
近些年，关于“华语乐坛落潮，再难出经典”的讨论甚嚣尘上。孙楠曾创作过太多至今广为流传的音乐佳作，但在他看来，时代日新月异，每个时代的音乐都存在不同的情感表达，只是综艺和舞台更看重“翻唱老歌”，鲜为新原创音乐提供机会；而当大众对音乐的欣赏按下加速键，一些创作人也急于求成，在制作上仍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为歌而赞》是这些年孙楠最珍惜的舞台之一。他不仅带来了《给所有朋友们的歌》《生生不息》两首未发表新歌，在抖音、浙江卫视实现了大小屏有效传播，本季改编的歌曲《嘉宾》在抖音上也突破了9000万播放量，热度持续飙升。据悉，今年下半年，孙楠或将时隔十二年再度推出全新专辑，收录包含以上三首新歌在内的多首原创歌曲。在接受新京报记者独家专访时，孙楠表示，现在是他最好的创作时期，有太多思考想要通过音乐表达。如果明年还有《为歌而赞》，他希望能再次来到这个舞台，带来新歌首秀。“我最近写了很多（歌），希望能够唱给大家听。永远对音乐保持敬畏的心、谦虚的心，是我一直在追求的。”
流行不等于翻唱，但新歌的展示舞台太少
在市场掀起歌手参加音乐综艺的火热浪潮中，孙楠似乎显得有些低调。五年间，他参与的音乐节目不超过四档。“翻唱太多了。有的歌翻唱几十遍，歌手只能不断吃老本。”孙楠坦言。
自出道便根植于原创音乐，孙楠始终认为，所谓“流行”不是翻唱老歌，一定要有新的作品产出，才能为音乐市场带来新的活力与感受。“我相信每个歌手都希望唱新歌，我们也不乏有能力的歌手、创作人，为什么不能多一点和新创作有关的节目呢？”
这也是为何孙楠连续两年登上《为歌而赞》。《为歌而赞》基于抖音小屏传播与浙江卫视大屏舞台的结合，歌手不仅可以对抖音热歌进行个性改编，赋予其全新的流行潜质；同时，也能把自己未发表的新歌，通过抖音宣发资源获得推广机会。
这是孙楠期待已久的机会。二十几年前，大众听歌的习惯还是买CD、卡带，放到固定的机器里，坐下来一首首慢慢欣赏；或者在歌友会、路演现场聆听。但随着互联网和数字音乐快速发展，新歌被湮没在浩如烟海的曲库中，没有面向大众发表的舞台，只能被动等待手机随机点播。大家听歌的速度也变快了，“再好的歌没人听得到（也不行）。”孙楠表示。
《为歌而赞》第二季中，孙楠带来了其未发表的原创新歌《生生不息》。 节目组供图
在《为歌而赞》第二季中，孙楠带来了其未发表的原创歌曲《生生不息》。舞台通过圆形投影装置配合地屏，传达天地宇宙的概念；以虚幻朦胧的纱幕，化繁为简的灯光，呈现干净、空寂的意境美和场景感。歌曲尾段散射出一阵阵光束，宛如天空中散落的阳光，给人以希望的光芒，带来无尽的遐想。而孙楠在这首歌中，把通俗唱法与原生态唱法结合，饱含情感的旋律加上极具画面感的唱词，直击每个人内心深处对于大自然的向往。
“现在发表新歌的舞台太少。音乐有的时候还是要在现场才能被完整感受。”于孙楠而言，这首歌在竞演中获得怎样的成绩并不重要，反而，他十分珍惜这个舞台给予歌手的自由空间，让他有机会演唱未经市场验证的新歌，以音乐告诉歌迷，孙楠当下的人生状态。这是他如今最大的诉求。
不是歌曲没以前好听了，是时代变了
上世纪90年代，被誉为华语音乐的黄金时代，孙楠、张信哲、韩红、那英等实力派歌手均成名于此时。1996年，孙楠推出单曲《红旗飘飘》；两年后，发布个人专辑《南极光》，其中《你快回来》《不见不散》等成为传唱至今的经典歌曲。
专辑《南极光》中，收录了《你快回来》《不见不散》等孙楠的经典歌曲。
很多人怀念那个年代，也失落于当下经典好歌的缺失。但在孙楠看来，时代在不断变化，每一个年代都有独特的情感和音乐记忆。就像上世纪90年代，他们同样认为上世纪60年代的歌是时代经典，“其实我们所怀念的是对那个时代的记忆。当我听到某首歌，就会找回那时的感受和气息，会在记忆中增添很多色彩。但不能说现在的歌没有以前的好。”
《为歌而赞》为歌手提供了与新时代、与年轻听众深度对话的机会。前辈级音乐人可以通过更加多元化与充满先进性的新思路，改编时下抖音热歌，让其在旋律性、情感表达上更加专业、完整，焕发全新的生命力。在这个舞台上，孙楠也改编了两首抖音热歌。第一季的歌曲《善变》，融入吉他、贝斯、鼓等多种乐器，伴随孙楠歌声娓娓道来的浓烈情感，抖音点赞超过24万。而本季中孙楠改编的《嘉宾》，同样将诉说感贯穿始终，情感层层递进直到撕心裂肺的“哭腔”完全释放，成为当期最受热议的歌曲之一。
在孙楠看来，改编一首歌曲，其原本受欢迎的氛围不能破坏，“如果一首歌改编后像一首新歌，别人好像没听过，那还不如写一首新歌。你要保留原来的韵味，又要有新的闪光点，那我们就得把原唱音乐人没有考虑全的点补充进去，让这首歌更丰富。”《为歌而赞》为嘉宾提供了极大的创作和发挥空间。孙楠在《嘉宾》编曲中加入了《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将这首歌曲在音乐性、故事性上全面升级，成为令人记忆深刻的改编亮点。“特别在副歌后又加强了张力，让这首歌就像是一节抒情乐章，从慢慢的开始，到后来的爆发，是一个（情感）循序渐进的过程。”
孙楠在《嘉宾》的编曲中加入了《婚礼进行曲》的旋律，让这首改编作品在音乐性和故事性上全面升级。 节目组供图
孙楠始终相信，这个时代一定有很好的创作和独特的音乐味道，无论是以前录制专辑，还是此次选择抖音热歌，他的审美标准始终未变：首先要具备音乐性，旋律要优美动听；其次表达的情感要深刻，能够引起大众共鸣；缺乏其中一方面都很难成功。正如此次《嘉宾》的表演舞台结束，现场诸多“百赞团”成员感动落泪，孙楠婉转动人的歌声，将他们的思绪带回到自己的故事中。“虽然我们不能每一次都体验和歌里一样的情景，但你可以通过动人的音乐去体会那种感触，用音乐表达。好的旋律，是可以拥有触动人心的微妙之处。”孙楠说。
听歌渠道更迭，与听众面对面变得更珍贵
在《为歌而赞》的舞台上，孙楠还要直面市场和听众的考量。节目组邀请了100位喜爱音乐的、不同领域的抖音创作者组成“百赞团”，他们既是节目的推歌团，以视频创作助力好歌破圈；又代表了音乐听众，将最直观的喜好反馈给音乐人，为他们提供与市场直接对话的机会。
过去，歌手和听众之间是联络紧密的。歌手出一张唱片或发一首新歌后，需要跑遍全国所有的电视台、广播电台，做上百场歌友会，所到之处全是歌迷。歌手可以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歌迷进行面对面交流，听众也有机会身临其境地感受现场音乐的魅力。“当时做一张专辑是很累的。”孙楠回忆。
而纵观近些年，华语乐坛大多是纯输出状态。音乐人相对独立，对市场的感知和反馈也较弱、较慢，音乐创作易与市场脱节。音乐宣传也都转为线上，歌手随时随地都可以开直播间，连麦演唱、互动，连椅子都不用离开。“虽然更轻松、方便了，但线上其实还是隔了屏幕，有很多隔阂，很多东西并不像原来那么直接。”
因此孙楠很喜欢《为歌而赞》搭建的舆论场。“我听他们讲话很有意思。我可以了解很多他们的想法，不同的观点，其实都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为歌而赞》节目现场专门设置了“百赞团”，成员们可以现场表达对歌曲的看法。 节目组供图
实际上，孙楠在多年演唱经历中，也曾遭遇过市场或听众的不同评价，比如他的高音和多年未变的唱法。尤其在表达更为直接的网络时代，听众不再像过去面对面的歌迷一样，想说你“不够好”还要顾及些面子；现在往往听到的感受是什么，表达出来的便是什么。“不妨有很多真话，有一些不一样的建议或感受。”现阶段的孙楠，似乎不再是当年性烈如火的少年，反而早已接纳外界南辕北辙的观点。于他而言，音乐人不可能要求每个人听懂自己的音乐，不同的意见一定会存在。而他也过了苛求于人的阶段，如今更希望反求诸己。这是一个音乐人心理建设逐渐成熟的重要部分，“你不断地反思自己，让自己的心境更成熟，外界对你的影响就会不攻自破。当你的内心平静时，外边一定是柔声细语的；当你的内心暴风骤雨，外边肯定是电闪雷鸣。”
而此次孙楠在《为歌而赞》第二季带来的新歌《生生不息》，也并非一首“便于传播”的歌曲。现场来自抖音的“百赞团”成员们纷纷表达困惑，不知如何将这样一首气势磅礴、空间感宏大的歌曲，创作成可流行的视频内容。但最终，《生生不息》还是以高音符值获得当期“百赞主打歌”。
这再次坚定了孙楠对于好音乐的坚持。在他看来，好的音乐与有效传播固然唇齿相依，但作为歌手和创作人，写歌和唱歌是唯一的任务，传播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我要做的就是站在舞台上，把好的音乐给予大家，就满足了。就像当天很多抖音创作者都说《生生不息》不适合做视频，但还是给我打了很高的分，其实我很高兴。证明他们在现场感受到了音乐所表达的能量，那么我这首歌就没有白写。”
现阶段想表达的，更多是关于人生的看法
上世纪80年代末，不到二十岁的孙楠为了追求舞台梦，从大连来到北京煤矿文工团。后进入中央歌舞团，每个月只有200多块钱工资维持生活。但他却十分满足。他将这个阶段称为“生存”——就是来学习的。只要有舞台可以唱歌，不管什么歌都去唱，可以养活自己就行，没想过未来会怎样。
随着知名度的积累，《红旗飘飘》《不见不散》《你快回来》等一系列耳熟能详的时代金曲，让孙楠成为风靡海内外的实力唱将。他开始在市场中享有任性与执拗的资本，可以只选择他喜欢的音乐，写他想要表达的内心。“有歌迷开始喜欢我了，而且越来越多的歌迷喜欢我，这个时候叫‘生活’。因为我可以慢慢享受在音乐生活中的一些乐趣。”
而如今，出道三十二年后，孙楠将53岁的自己比作“认知生命”的阶段。他的音乐里，很少再听到《你快回来》这样直抒胸臆的酣畅、《拯救》那般面对残酷社会震撼心腹的痛感，同样，也很少再有广为传唱的流行热歌。但当下的孙楠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淡然、平静、自由。这是一种有的放矢的自由——他不再满足于只表达孙楠个性化的生活态度，而是希望更深一层的，在音乐中探究、思索生命的意义：我们从哪来？我们要去哪里？
这也是为何孙楠在《为歌而赞》第二季中选择了《生生不息》。《生生不息》借由山川河海与宇宙星辰的隐喻，实则表达父爱的深沉与宽广。“白云啊请你做我的眼睛/草原啊成为我的身体/愿我有一颗天空般的心/高远宁静深爱大地……”
孙楠说，他现阶段更多想表达的是自己对人生的看法。 受访者供图
孙楠说，成为父亲后，他希望孩子能在自己身上学习到更多勇敢、坚韧的精神。于是在歌词中，他将孩子比作万物与星辰，把父亲比作自然与宇宙，“我们可不可以也有如此宽阔的心胸？让我的身体成为草原，我的眼睛像星星、月亮一样明亮，心像太阳一样温暖。这首歌其实表现了我希望做一个这样的人，成为这样一个父亲，可以用爱守护孩子们，生生不息。”
据悉，《生生不息》还未正式发表，但借助抖音和浙江卫视，孙楠现场舞台的话题播放量已突破1720万，其中视频内容“《生生不息》让人有了出发的理由”在抖音最高点赞量近10万。基于抖音平台自身优势，《为歌而赞》将社会价值融入音乐宣发，以高审美、具有人生思考的音乐表达，向社会传递着美好理念。
“我现在写歌，就是要表达自己的思想，对人生的看法。我没有想太多，要在这个那个平台怎么样（火）。这个阶段我要表达的情和爱，应该脱离生活，是关于生命方向的。我希望每一首都能（让听众）在生命中找到一点指引，或者解答一些困惑，这才是现在我要的一个创作境界。”孙楠表示。
新京报记者 张赫
首席编辑 吴冬妮
校对 李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