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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尔曼著名的事迹(“恐婚青年”卡夫卡)

卡夫卡的书一定要在年轻的时候读一遍。犹太商人海尔曼的妻子正在分娩。海尔曼走到妻子跟前:一直横在卡夫卡和父亲之间,卡夫卡渐渐知道“仿佛父亲那强大的气场随时会将他吞噬,父亲带卡夫卡去游泳,卡夫卡看到父亲脱光了衣服的身体。与其说写出了他和父亲感情疏离的窘况“不如说表达了卡夫卡心底最深处的那种悲凉和绝望,与父亲之间的落差让卡夫卡自卑,他就认识...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如果将所有文学作品中扣人心弦的开头做个排序,卡夫卡的《变形记》一定名列前茅。

这篇发表于105年前的小说,被公认为现代主义文学的开端。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变形记》,就没有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卡夫卡也被誉为“作家的作家”,影响了文坛一批巨匠,从马尔克斯、贝克特、萨特到中国的作家莫言、余华,无一不是被卡夫卡“奶大”的。

然而,在卡夫卡眼中,自己却是个一事无成的loser。

96年前的今天,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不忘嘱咐最好的朋友,将其毕生手稿全部烧掉。所幸,好朋友违背了他的遗愿,这些文字得以保存下来,代替卡夫卡本人,向我们诉说他的故事。

卡夫卡的文字是孤独的。

高晓松曾说:卡夫卡的书一定要在年轻的时候读一遍,中年读一遍,晚年还应该再读一遍。不同的阶段读卡夫卡,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有人问他,到底是什么样不同的感受?

他笑笑说:等你孤独的时候,你就懂了。

1883年7月3日,在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布拉格,犹太商人海尔曼的妻子正在分娩。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气温骤降。海尔曼想去抽根烟,刚一转身,医生就叫住他,说:“生了,是个男孩。”

海尔曼走到妻子跟前,看着刚出生的儿子,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怎么这么瘦?”

这句带着嫌弃的话,一直横在卡夫卡和父亲之间,让卡夫卡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

懂事后,卡夫卡渐渐知道,父亲海尔曼白手起家,靠着粗暴而干练的性格,奋斗成当地有名的商人。为了生意,父亲总是出差,一年到头待在家里的时间还不到3个月。但父亲的强壮、健康、粗暴、专横,还是给卡夫卡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

相比之下,卡夫卡体弱多病,敏感忧郁,他与父亲的对比太过鲜明,以至于不自觉地就跟父亲形成了对抗。只要父亲在家,他就很少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仿佛父亲那强大的气场随时会将他吞噬。

为了拉近与儿子的关系,父亲带卡夫卡去游泳。在更衣室里,卡夫卡看到父亲脱光了衣服的身体,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强壮到近似咄咄逼人的伟岸躯体,与自己瘦小羸弱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他瞬间沮丧到极点,忍不住哭了起来。

多年后,他拿起笔,写下了那篇长达三万多字的《致父亲》:“我又瘦、又弱,又憔悴;你又宽、又大、又强壮。”

儿子内心的风暴,父亲却一无所知。从游泳池回家以后,他试着叫儿子一起来打牌。

当天晚上,卡夫卡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坐在一边,完全像个陌生人一样。我父亲要我玩一把,或者至少看他们玩,我编了个理由拒绝了。从童年开始,我就常常重复着这样的拒绝,它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在这种看似冷静的叙述中,与其说写出了他和父亲感情疏离的窘况,不如说表达了卡夫卡心底最深处的那种悲凉和绝望:即使最亲近的人也难以分担自己的孤独。

与父亲之间的落差让卡夫卡自卑,也影响了他对待爱情和婚姻的态度。17岁那年,卡夫卡考上大学,终于可以离开家。没过多久,他就认识了一个在餐馆做侍者的少女,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发生了关系。

可是,初尝肉体欢愉的卡夫卡,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乐和满足,而是发现自己在云雨之欢后有一种奇怪的反应——那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厌恶,一想到刚才发生过的情景就感到恶心不已。他甚至用谴责和批判的口吻,将这件事称为“令人讨厌的脏事”。

就像后来他在作品《乡村医生》中描写的那样,两匹神马从猪圈里跑出来,马夫与医生侍女的性行为却是在猪圈里发生的。这些做着肮脏事情的人,与牲畜没有什么区别。

卡夫卡对日记本吐露,他之所以不喜欢性事,是因为那次与父亲在更衣室的赤裸相对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从那天开始,他就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瘦的人。事实上,他是真瘦,1米82的个子,体重巅峰时期也就110斤,风一刮就倒的那种。

因此他不敢与女人赤裸相对。每次脱光衣服,他都会想起童年的那一幕,担心女人嘲笑他,所以预先在心里建立起防御机制。但女人喜欢他。卡夫卡擅长用文字传情,他用美妙的修辞织网,让女人沦陷。

在和未婚妻菲莉斯交往的五年中,他写了超过500封情书,后来这些信件被集结出版成《致菲莉斯情书》。给另一位情人,又有《致密伦娜情书》。难怪高晓松说,没看过卡夫卡的人,追不到女生。

他的一生,交往过多位女性,他的传记作者用“不停地坠入情网”来形容他的情史。

在众多女性伴侣中,菲利斯·鲍威尔是最重要的一位。1912年8月13日,卡夫卡去好基友布罗德家中吃饭,认识了菲莉斯。菲莉斯其貌不扬,从朋友家里回来,卡夫卡在日记中描述对方的长相:干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塌鼻子,金色直发,下颌骨明显,是一张没啥吸引力的脸。

卡夫卡“一点儿也不关心她是谁”。

但在和菲莉斯的书信往来中,卡夫卡坠入爱河。

他爱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菲莉斯成了他的文学缪斯。

认识菲莉斯没多久,卡夫卡只花一个晚上就写完了小说《审判》。最重要的作品《变形记》《失踪者》和《司炉》,也写于和菲莉斯交往期间。这些作品中的女人们,很多都带有菲利斯的影子。

他一度和菲莉斯订婚,渴望通过婚姻摆脱父亲带给他的压抑。

然而,恐惧袭击了他的身心,他逃婚了。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感到自己对于婚姻的无能,恐惧结合,恐惧失落于对方。”说白了,就是只想恋爱,却无法走入真实的婚姻。

放在今天,卡夫卡就是“恐婚族”的鼻祖。

1917年,忍受不了孤独的卡夫卡再度和菲莉斯订婚,可是不久便检查出自己患有肺结核,12月又再次解除婚约。两年后,疗养中的卡夫卡爱上了当时的女服务生尤莉叶。他们租下了一套公寓,准备结婚。

就在结婚前夕,卡夫卡遇见了比他小13岁的有夫之妇,维也纳女作家密伦娜,他又一次反悔了。

当然,和密伦娜的爱情也没有结果。

他对她说:“同相爱的人做爱,必定会失去对那个人的爱情。”

在卡夫卡生命的最后,有一位叫朵拉的20岁姑娘一直陪伴他左右,直到1924年6月,卡夫卡在痛苦中平静地离世。

从头到尾,卡夫卡始终没有逃开自卑与孤独,他从没有感受过快乐和安宁,这无疑是卡夫卡的悲剧。

在不断的情感挣扎中,卡夫卡获得了真实的痛苦体验。这痛苦开出花来,便是他的文字。卡夫卡并不是职业作家。大学里,他曾想修读文学,但专横的父亲不同意,他只能选择“更有前途”的法学。

在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后,他在“工人工伤保险公司”谋到一个职位,相当于今天的公务员。卡夫卡在这个官方的工作岗位上一干就是14年,一路平步青云,职位越升越高,可是他一点也不开心。在冗长、乏味得足以令人昏睡的生命里,卡夫卡选择了写作这条殉道式的对抗之路。

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里伏案疾书,一直写到凌晨两三点。今天年轻人钟爱的“报复性熬夜”,都是一百年前卡夫卡玩剩下的。

1915年,卡夫卡发表了代表作《变形记》,讲述了一个男人在某一天清晨醒来之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莫名其妙地变成一只大甲虫的荒诞故事。

《变形记》洞穿了亲情之间表面上亲热,内心却极为孤独无奈的实质。

故事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变成甲壳虫之后,父亲对他的态度十分恶劣,用脚踢他,用苹果扔他,希望他快点滚出去,母亲既悲伤又畏惧,甚至连家中的女仆也讨厌他。刚开始,妹妹还很同情他,照料他的饮食生活。但时间一长,妹妹也开始厌倦他,把他看作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当格里高尔·萨姆沙在冷漠与忽视中死去,一家人如释重负,连忙让女仆把“那东西”搬走扔掉。处理完尸体之后,他们全家人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变形记》营造的荒诞与孤独,正是卡夫卡内心孤独的投射。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表面上看,你周围有亲人朋友,但万一遇到麻烦,根本就没人能理解你,只能让你自生自灭。

在他的另一部代表作《城堡》中,更是写出了自己无法企及的身份认同感。

小说讲述了一位土地测量员K,受命在一个风雪之夜来城堡进行测量。但是他想尽了一切办法,直到死去都没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进入城堡。

这部小说可以说是卡夫卡孤独情感的真实写照,他拼命地想得到认同,但始终无法走近别人的生活。这种孤独感来自于他自身的处境。卡夫卡是个犹太人,却从小接受德语教育,但他也没有生活在德国,而是生活在奥地利。

与家人的隔膜,与爱人的疏离,始终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终其一生,他都游离于整个社会群体之外,孤独地旁观,冷静地记录。

所以,他会在 1914 年 8 月 2 日的日记里写下:“德国对俄罗斯宣战。下午游泳。”

今天,世界经历过一战、二战、经济危机、信息爆炸,我们再读卡夫卡的文字,仍然会被那种孤独和虚无感击中。科技的发展、信息的流通并没有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反而把我们变成了一座座更加孤立的岛。

我们在网上冲浪,对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流血事件粗暴评论,动辄期待反转;对屏幕对面的异见者肆意谩骂,看上去好不热闹,但其实每个人都置身于自己营造的回音壁里。

关上电脑,每个人都是一个人。

时光倒回一百年前。一个孤独的灵魂,刚刚离开保险公司的大楼,他穿过那条窄如衣袖的小巷。

在陋巷尽头的小屋里,一张书桌正在等待他。无数思想的精灵蠢蠢欲动,等待降生。卡夫卡推开门,在窗前坐下,掀开笔记本的一页,开始书写。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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