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经济大省广东省,在最近一年以来正遭遇缺电窘境,目前看电力供需的形势并没有明显改善的形势。
基于严峻的用电形势,和当地已经开始执行的“开五停二”计划,每周错峰用电两天导致广东省的许多企业订单都将延迟交付,预计许多企业的产量都将缩减20%左右。
甚至有一位经济学家说,如果不是去年夏季以来动不动拉闸限电,如果能够保障广东省大小产业的电力供应,他们应该还能够至少再多创造1万亿GDP。
从去年5月中旬开始,广东在境内的深圳、广州、佛山、珠海、东莞、惠州、肇庆、中山、江门、潮州、汕头等17个大小地级市启动“有序用电”措施。
先是许多企业用户收到通知,被纳入“开六停一”的错峰计划,即开机六天、轮休一天,要求自觉安排错峰,停止生产设备用电,只保留办公、应急保安负荷,若未自觉错峰用电,当地供电局则将对其进行停电或限电,中断电力供应。
谁知道不久之后,因为用电负荷越来越高,广东多地又将“开六停一”改为“开五停二”,到了5月末,广东部分区域甚至已经“开四停三”。很多人认为这样的控电现象只是偶尔为之,谁知道这样严峻的供电形势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马上又到五月了,夏季转眼就又要到了,今年广东省会面临更大的压力。
所谓“有序用电”,是指通过行政、技术、经济等手段,改变用户用电方式,采取错峰、避峰、轮休、让电、负控限电等措施,规范用电秩序,避免无计划拉闸限电。
有的朋友可能不理解为什么要十分突兀地拉闸限电,因为如果局部地区的用电量大大超过预期,会导致电力系统压力过大,一个不小心,电力线路就容易出现崩盘事故。到那个时候就不是一个企业或者三五个厂子被拉闸限电了,而是会造成大面积负荷跳闸停电,那样损失就会非常严重,所以在电力负荷相对较大的时段,就需要部分用户配合错峰控制用电。
广东电网其实在2021年年初就曾经预计,夏季广东省内电力将出现最大约750万千瓦的负荷缺口,这相当于2020年广东最高电力需求1.27亿千瓦的近6%。
对于广东这样的经济大省和用电大省来说,700万千瓦-1100万千瓦是较大的缺口,几乎达到了发电和用电之间电力不平衡的最大值,即最大电力供应能力与预计的最高用电负荷之间的差值,在平常可能体现得不明显,但是在“尖峰负荷”时段就会凸显出来。
不仅仅是广东,最近一年来,云南、广西、四川局部地区也面临着电力供应紧张局面。
广东省的近邻广西在2021年5月份也发布了一份有序用电预案,预案中称,广西省在5月25日-30日,电力资源的最高负荷需求将达2500万千瓦,最大电力缺口预计将达到280万千瓦,电力缺口占比为11%,因此广西也将执行错峰、避峰预案。
关键是广西还是我国西电东送南线的主要电力资源输出省份之一,输入的目标省份就是广东,连输出电力的省份都开始缺电了,广东的处境可想而知。
无独有偶,由于水电、火电发电量不及预期,云南省能源局于2021年5月批复,启动2021年“有序用电”方案。受此影响,云南省部分高能耗的电解铝企业已出现压产、减产情况。
除此之外,浙江、山东等省也在2021年碰到了夏季用电高峰,均出现了大约200万千瓦左右的尖峰缺口;陕西省2021年夏季高峰时段电力缺口约150万千瓦,冬季高峰时段的电力缺口甚至达到了290万千瓦。
综合全国来看,2021年全国的电力资源供应和需求之间总体是平衡的,但是在局部地区的个别高峰时段电力供应相对比较紧张。
其中,山东省和河北省的电力供应就比较紧张,但是通过山西省的电力支援,可基本保障电力供应。
内蒙古西部在风电发电量大减的夏季,电力资源供应量大减,就需要规划“有序用电”。
华中主要是湖南用电高峰时段电力供应紧张,在极端气候情况下,湖北、江西或出现一定电力缺口;南方区域的广东、云南、广西均存在较大错峰限电风险。
之所以出现了大面积的电荒现象,是因为在“碳达峰”和“碳中和”的大背景下,新能源大规模并网挤占传统电源发电空间,但风电、光伏难以有效发挥顶峰作用。所以不仅仅是去年和今年,未来“十四五”“十五五”期间,南方区域电力供应形势很有可能仍旧会逐步趋紧,在高峰时段存在电力缺口。
由于可再生能源发电具有随机性、波动性和间歇性的特点,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背景下,伴随高比例新能源接入电力系统以及需求侧电气化程度的提高,电力负荷峰谷产值近些年必然逐年增大,“尖峰负荷”现象将更加显著,预计“十四五”期间,更大范围、更深程度的缺电现象将会频繁出现,尤其是能源资源不足的南方各省,必须做好接受挑战和资源短缺的准备。
受经济形势回暖的影响,我国各地区对电力资源的需求量不断提升,再加上拉尼娜现象导致我国近两年整体降水量偏少,河流流量下降,水力发电量随之下降。
这两个原因共同导致自2021年以来,广东省用电负荷保持高速增长,据了解,现在广东省电网的最高负荷已经攀升至1亿千瓦,同比增长24%,这也是广东电网最高负荷用电首次破亿。
与需求量猛增增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广东省的电力供应却十分紧张。
一方面,每年5月广东省处于枯汛交替期,主力清洁能源水电发电能力有限,再加上电力机组检修和工程停电相对集中,所以5月份本来就是广东全年供应富裕度最小的月。
另一方面,“西电东送”通道云南送至广东的电力,也因为枯水期导致送电能力不足。据统计,“十三五”期间,“西电东送”电量占到广东省全社会用电量的三分之一左右。所以,云南、贵州和广西的电力资源无法有效送到广东,对广东的电力资源量影响非常大。
除此之外,受青藏高原积雪融雪少,澜沧江、金沙江上游降雨少的影响,2021年4月至5月,澜沧江、金沙江上游来水同比减少了两到三成,大量水电站的水位均接近死水位附近。
金沙江和澜沧江两条水力发电的主力河段受此影响,每日平均发电量比预期减少了将近2100万千瓦时,其他甚至红河、李仙江流域的来水量也减少了将近四成,中小水电站发电也同比大幅减少。
比如金沙江上游的苏洼龙电站、金沙江下游的白鹤滩电站、雅砻江流域的两河口电站也都在2021年枯期进行蓄水,这样的操作对下游电站发电造成非常大的负面影响。
云南省是通过“西电东送”给广东送电的大户,但云南省目前自身供电压力也较大。
为谋求经济发展,云南、四川等西部省份正试图留住资源,尤其是清洁的水电,以发展自身产业,从面临环保、成本等压力的省份,大规模引进了比如电解铝、硅料、多晶硅、单晶硅、数据中心等高耗能企业,这使得南方区域内“西电东送”的可持续发展面临较大挑战。
正是因为云南省的用电需求增加迅速,所以导致云南省能够送往广东的电力资源就变得非常有限。据统计,2020年,云南、四川用电增速为11.8%、8.7%,分别居全国第一、第二。
这些典型的高耗能产业,对一个省份的能源消耗的影响是巨大的。以电解铝为例,2018年-2019年,云南分别从山东、河南等省份承接了约500万吨电解铝产能,使得云南省内的电解铝产能由原来的300万吨增至800万吨,一跃成为中国亩前三大电解铝省份之一。
电解铝可是耗电大户,据统计,每吨铝平均耗费1.35万度电,新增500万吨电解铝就意味着每年约670亿度电的用电增量。
除此之外,云南省近年来开工建设的水电铝硅项目也陆续投产,电力供需形势从前几年的总体宽松转为去年的总体平衡偏紧,今年这一偏紧态势加剧,预计今年下半年云南各月电力供应持续偏紧。
大家想一想,在电力资源整体紧缺的当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所以一些能源大省也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更不要说将能源拱手让出了。
今年已迈入“十四五”的第二个年头,但南方区域各省,尤其是能源生产省份的云南、贵州和四川和能源利用大省的广东、福建和浙江等省之间还在不断地博弈。
双方博弈的重点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每年能源生产省份能够送出多少电子给广东和浙江等能源利用大省;
另一个方面是在电力资源如此紧缺的情况下,尤其是用电高峰期,在大家的电力资源均有所不足的情况下,西部各省通过“西电东送”送出的电力资源的价格该怎么核定,是不是要涨一涨,又该涨多少呢?
但是对广东省来说,眼看着2022年的5月份马上就又要到来,漫长的夏季用电高峰即将抵达,今年广东省的电力资源够不够用呢?会有多大的缺口呢?希望今年不要再出现去年那样“开五停二”甚至“开四停三”的尴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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