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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依族名人布依族历史人物(初访布依族村寨)

探索稻田中的密码布依族是中国的第11大民族,早就知道布依族的语言和傣族很接近,他算是该县研究和整理布依族资料的权威人士之一,口头研究比较傣族布依族异同“伍兄特意安排去乡下布依族村寨转了一小圈。而这个词在西部傣语(德宏到缅甸掸邦)又有不同的叫法,布依族和傣族之间的异同有如下几点,而历史上布依族分布的地方,纯布依族建立的较大城市应该没有,...

探索稻田中的密码

布依族是中国的第11大民族,人口到底有多少?网上查到的是287万(应该是六普数字),和357万(据称是中国统计年鉴2021年),以哪个数据为准?问题不大,总之在中国56个民族中占第11位左右,是个不小的民族。

早就知道布依族的语言和傣族很接近,读书时,室友伍朝宁兄是布依族,但那时忙着关心世界大事,无意探讨这类“小问题”。

2021年11月下旬专门到贵州紫云县和伍朝宁兄相聚,他算是该县研究和整理布依族资料的权威人士之一,我则是三十多年来瞎逛了不少中外傣泰地区的国际流浪汉,经见颇多,于是老哥俩见面就有了“口头研究比较傣族布依族异同”的小冲动。伍兄特意安排去乡下布依族村寨转了一小圈。所见所闻所思,得出个小结论:

布依族是傣族的远古亲戚。

远到什么程度?说不清道不明,估计专家的考证除了能给自己的学术成就加分,评职称时更有底气之外,那些论点论据连他本人也不一定都相信。

是故,本文只是一篇游记,是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和随口道来。

与历史,学术无关。

我们去的是贵州省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火花镇九岭村公所,在小坪院村民组和几个老人座谈了一番。

小坪院村,布依话发音:坪歌染。进一步问村名的意思,他们说,这寨子以一棵树来命名,这棵树是“迈染”(染树之意),“歌”是“树棵之意”,“坪歌染”,我的理解就是“有一棵大迈染的寨子”。

这里,“迈”(树),“歌”(棵,树桩)和傣语基本相通,如果这个寨子是傣寨的话,一般叫:“曼歌染。”曼是傣语“寨子”的发音。

看到没有?在村寨命名方面,两个民族的语法一样。

话匣子打开后,大家就七嘴八舌聊将起来,总体而言,比较土,古,生活化,生产劳动,动植物,亲属称谓等语言,两族有大约50%的词汇相同;有趣的是,个别布依语词汇和西双版纳傣语,或泰语接近,而这个词在西部傣语(德宏到缅甸掸邦)又有不同的叫法。

因为事先没有做好“学术性准备”,比如把问过的每个词记下来,注上音标;所以聊过就过,除了“印象”,没有数据,那么所谓“大约50%词汇相同”的结论也是不严谨的,如果专家来和老夫“商榷”,还真不敢应对。

以本人的观察,布依族和傣族之间的异同有如下几点:

相同之处是语言比较接近,生产方式都以种稻田为主,以村寨为中心,性格温和易安于现状,历史观模糊。

无论傣族还是布依族,历史上都以村寨为居住单位,对城镇依赖不大,傣族大土司所居住的“允”,“者”,“景”这些带有城市含义的地方,其实都是一些大寨子;而历史上布依族分布的地方,城镇也以汉族居民为主,纯布依族建立的较大城市应该没有。无论世事变化成什么样,谁来当大统治者,这两个民族都很淡定地盘田种地过日子,该交多少皇粮国税就交。因为所居环境自然条件相对较好,靠劳动就能基本解决温饱问题,对政治的诉求也不多,所以历史上这两个民族鲜少有扯旗造反对抗官府的农民大暴动。

布依族在贵州历史上诸多对抗朝廷的战争中应该有不少英雄豪杰参与其中;而傣族土司之间的互相兼并,或者和缅甸王朝之间的互相冲突,历史上也有不少战争,但那是统治者发动的。农民主动造反酿成大战乱的几乎没有。

由于历史上没有一套值得继承和不断加强改进的社会治理体系,傣族和布依族对历史记忆都不太注重,远祖来自哪里的神话传说和历史记忆也比较混乱。这就导致真正的民族历史很容易受外力影响,习惯人云亦云。

伍兄等人参与编写的《紫云县民族志》对该县布依族族源有如下表述:明清之后,在布依族中,普遍传说其祖先来自江西,湖广等省汉人。有很多人的家谱写得有根有据,但近年去祖地寻访,大都没有相关记载和传说,也就是那些“根”是不存在的。

“外来说之所以如此普遍流行,其主要的方面是明清两代的封建统治者,实行民族歧视和民族压迫政策。特别是清雍正乾隆年间在贵州实行改土归流政策后,规定土人不得任用为流官,其读书子弟不准参加科举考试,并任意欺压土人,强迫改装易姓等等。因此少数民族上层人物与一些读经的儒生,为了自己的出路,与一些汉人往来日久,因同姓而联宗,借当地一些汉族居民中流传江西来的说法,忍痛隐瞒自己的族籍,报为江西湖广籍。而当时的少数民族儒生们也只有这样才能参加科举考试。于是由一人而影响全家族,以至各少数民族都自称祖籍系外来者,在家谱和碑刻中亦如此写上了。现今布依族中广泛流传先祖是洪武年间因“调北填南”或“调北征南”而来,即是这样产生的。 布依族各姓氏述家谱排列家族成员辈分之风的兴起,大都始于此时。”

“改土归流后,清廷在原土司地区设立府、厅、州、县,实行和汉族地区相同的制度。清查丈量土地,按亩征税,蠲免钱粮,编制户口等。在编制户口的同时,还派人帮助少数民族修家谱, 先修出一族之家谱,往后各姓如法炮制。故现今流传下来的家谱中,文笔流畅文字功底雄厚,考据颇为合理,逻辑性强。但均是千篇一律,千家一谱。露出了该时代政治压迫及民族压迫之端倪。这是对封建统治者民族歧视和民族压迫制度的一种绝妙的控诉。”

《紫云县民族志》的这段描述和本人探讨“汉傣族由来”的观点几乎一样。

现今在滇西各地有姓氏和字派的傣族当中,许多人的家谱都修成来自内地的汉族,连上新房这样的古老仪式都在“来自哪里”的互相问答中,从“祖先地”一程程念下来,形成一个完整的从汉变傣的路线。这和布依族对族源的认知差不多,原因无外乎这一带的傣族以土司为首,从清朝中期以后积极推行中原文化的结果。

而西部傣族从瑞丽一直到缅甸北部,在“汉化”方面没有跟上滇西傣族的步伐,那是因为这片地区的傣族土司离中原文化圈较远。

而南部傣泰民族,即西双版纳一直到泰北和老挝等地,一直保持着较纯朴的傣泰文化,没有姓氏,“刀”是官方姓,无字派,应该是“昭”(官家)的转音。这一带的傣泰民族则更早地融入了东南亚文化圈。

总体而言,傣族和布依族不同的地方有下面几点:

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相差甚大。

傣泰民族大部分信仰南传佛教,由此产生了一套具有佛教文化特色的文学艺术,风俗习惯;傣族有自己文字,各地书写虽然不同,但念起来差别不大,各类文学经典,民间故事大同小异,这些文化大体由古印度巴利文,梵文转化而来。由此形成的传统节日比如泼水节等等,也就和布依族风俗完全不同了。

佛教给傣族带来了系统的东南亚特色文化。

云南内地一些没有信仰佛教的傣族,历史上接受汉文化也不普遍,没听说出过秀才或举人,这是因为傣族习惯安居于村寨,没有闯去城镇读书以博取功名的冲动。而这部分傣族保存的传统习俗中,有多少和布依族相同,倒真的值得有兴趣的朋友好好去研究。

布依族较早接受了汉文化,也出过秀才,在民国以前,布依族整体汉文水平肯定比傣族高。

剩下的大问题就是傣族和布依族的语言为什么会比较接近?古时候曾经生活在一个区域吗?那么又是何时分开的?

这个糊涂账就涉及到学术界的“傣族来自哪里”的问题。

目前比较流行的说法是:傣泰民族是古代百越的一支,和壮侗布依等民族在一起,后来迁徙到云南的西部和南部,一直到缅北,泰国,老挝,越南北部和印度阿萨姆邦。至于傣族啥时候离开百越地区,用什么方式迁徙?各有各的说法,学者专家大体根据自己苦思冥想得出一个观点,然后再找论据来证明;等于是先用竹子编出一个框架,再往上贴纸和蒙上各种布,树出一个像样的“历史模型”,那当然是他自己付出巨大心血的学术成就。但不一定就是历史本身。

本人对于傣族的迁徙方式曾经提出:“这种迁徙我们可以称为傣族式的,它在历史的长河中是无数的涓涓细流。既不同于北方草原民族那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也不像中原汉族逃荒逃难时几万十几万的流民潮。而是以村寨为单位一步一步地移动,流去的方向是气候温暖潮湿的河谷平坝,这样如果又汇聚到新的地方,这些也不知何时自称为 “傣”的先民们又凭着共同的语言和风俗习惯渐渐团结在一起,也许会引起来得更早的当地居民的排斥,但傣族的生产技术一般比他们先进,无形中就占了优势,在冲突中傣族也没有或者说无能力进行大规模的种族屠杀,这样也就没有形成 “历史事件”,经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发展,凭着先进的生产技术和人数上的优势,傣族就成了当地起主导作用的民族。”

具体何时离开“百越地区”?沿着什么路线?本人还没有研究,也没有能力,更无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还是让有能力的人来继续吧。

部分网络作者也坚持一个观点:傣泰民族是古哀牢人的一支,就生活在云南,后才向东南亚发展。但这些学者同样没法回答一个问题:那就是傣族如果发源于云南,那么语言为什么和同在一个区域的彝,白,哈尼,佤等等民族没有相同词汇,而和根本不相连接的布依,侗,壮等族有那么多相同词汇?

有意思的是,早在两百多年前,一个名叫卞章戛的勐卯弄(今瑞丽)傣族学者,他在记载傣族诸王历史《嘿勐咕勐》中,记录从傣族地方到京城的情况,其中就提到贵州有一种和傣族差不多的民族,估计就是布依族:

“从傣地区到京城,需五次月亮圆缺的时日才能到达。离开傣地方,首先到宛尚,然后到城墙很坚固的勐熙城(指昆明),再往前走就是召幸所管辖的贵州地界,这个地方,广姆(指傣族的圆形状佛塔)式的山峦成了它的心脏,奇山异境,鸟语花香,更奇怪的是,这里的人民与我们傣一模一样,少女的裙子镶有缘边,虽然穿的服饰不同,可能和我们傣是同支系。”(引自龚肃政译,杨永生整理的《嘿勐咕勐》)

那时候当然没有现在的民族概念,这位傣族学者之所以对贵州的这些居民得出“和我们傣一模一样”,“可能和我们傣是同支系”的看法,主要是感到惊奇。因为从勐卯弄出来不远就是腾冲,保山等地一直到昆明,从明朝开始就是汉族中心,走了大概一个“月亮圆缺的时日”,突然碰到其居住环境和语言都接近傣族的人群,大感意外,甚至亲切感油然而生。

老实说,我初次进入布依族的村寨,也有某种莫名的小激动,望着那一丘丘的稻田和清清小河,我仿佛穿过两千多年厚厚的历史迷雾,看到两个民族的先民身着古朴的土布衣裤,默默地耕作,在秋收季节,望着金灿灿的谷堆,开心地吃喝,唱着欢快的歌,跳着节奏简单的舞,发出“喔,喔,喔!”的喝彩。

后来有一部分人默默地离开了,沿着易耕种的山山水水,不停地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他们的布依族亲戚再也想不到的地方。

同样是古老的水稻民族,语言接近,布依族在贵州等老地方执着地守着古老地盘耕作千年,而不善征伐热爱和平的傣族又靠什么力量跑到那么远的热地方去发展呢?

沉默的稻田里还有多少密码需要人们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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